散文教学贵在有“我”
散文是除去小说、诗歌、戏剧之外的一切叙事性、议论性、抒情性的文体。散文以“形散而神不散”为基本特点。当代散文研究的重要学者刘锡庆有这样一个精彩的概括:散文姓“散”(散行成体),名“文”(文学),字“自我”(具有独特个性的真实作者)。也就是说创作散文要融入我的情思,读散文要读出一个我的思考,教散文要教出我的见解,学散文要学到我的感受。这些“我”指向不同,分别指创作者、教师和学生。
一、文中有“我”
散文是以抒发作者独特感受传达作家真实“自我”的个性和感情为第一要义的体裁。对于散文来说“形”是壳“神”是核。文中有“我”,这个我指作者,即散文创作融入了作者的思想和情思,抒“我”之情,表“我”之志,言“我”之意。散文的外延非常广泛,有如鲁迅为代表的侧重精神探索的散文,或如周作人为领袖的闲话聊天式散文,或如朱自清为典范的写景抒情散文,又如史铁生、周国平等人各发己思的思想探索散文。而这些散文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便是用“心”去关注、思考、质疑和批判,这就要求作家要以人为中心,为主体,即文中有我,抒发作家独特的感受,传达创作者真实“自我”的思想和情感。因此,在散文里,作者无论是议论、抒情、说理还是使用第一人称、第二人称还是第三人称,其实质无不含作者之情表作者之意。论文网http://www.lwfree.com/
散文是抒发作者的情感的,而不是解说文本中所涉及的对象的。散文确实有现实所指有外在的言说对象,但散文是文学作品,是作者个人化的言说产物,是作者眼中心中特殊情境中的独特体验。正如曼·英伽登所说:在文本之上,还存在着一个悬浮在上的“精神层面”,它是作品的“形而上本质”,是文学的“变幻无定的天空”,也是一些洞然大开而又捉摸不定的东西。 在《金岳霖先生》的教学中,许多教师把这篇散文的教学中心放在分析金岳霖先生这个人物形象上。一是围绕“有趣”分析金岳霖幽默风趣的性格以及高尚的个人品格;二是结合文本进行金岳霖先生以及西南联大背景知识的介绍,说明西南联大教授们极高的个人魅力以及学术上高山仰止的成就,使同学们产生敬佩之情;三是分析“我”对金岳霖的思念敬佩之情。总体来看,金岳霖先生形象的分析是教学内容的主体,理解金岳霖先生是这一人物形象是教学的主要目标。
这样教学目标的定位以及教学内容的安排往往使学生读到金岳霖却读不到文本背后的“我”,没能深入解读创作者的情感和意图,把散文当成小说来解读。这种解读势必误读创作者的本意。如果教师设计课程时,从《金岳霖先生》的文体出发细究文本就会发现,这种理解和教学内容的设定与作者真正的表达意图比较起来是有出入的。汪曾祺这篇回忆性散文“西南联大有许多很有趣的教授,金岳霖先生是其中的一位”,表面是写金岳霖先生的“有趣”,其实质却是表现人物的真性情。“西南联大有许多很有趣的教授,金岳霖先生是其中的一位。”“有趣”是西南联大许多教授的共同特征。对那群处于困境生活清贫却安贫乐道的一代大儒各行宗师的生活情状的描述,表达对这些名师名士由衷的敬慕以及一言难尽的辛酸。西南联大血泪相溶的校歌唱到“万里长征,辞却了五朝宫阙。暂驻足衡山湘水,又成离别。绝徼移栽桢干质,九州遍洒黎元血。尽笳吹弦诵在山城,情弥切!千秋耻,终当雪,中兴业,须人杰。便一成三户,壮怀难折。多难殷忧新国运,动心忍性希前哲。待驱除仇寇复神京,还燕碣!” 这四个字如果单单理解为“国立西南联合大学”的简称就太单薄了。这四个字背后的历史沉淀和个中心酸确乎一言难尽,太沉重,太崇高,太令人敬畏。作为西南联大一员的汪曾祺借怀念金岳霖来怀念西南联大的岁月西南联大人以及西南联大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