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庄词的抒情特色 第2页

  春晚,风暖,锦城花满。

  狂杀游人,玉鞭金勒,寻胜驰骤轻尘,惜良辰。

  翠娥争劝临邛酒,纤纤手,拂面垂丝柳。

  归时烟里,钟鼓正是黄昏,暗销魂。

  晚春了,熏风吹拂,成都到处是盛开的鲜花。大家骑马奔驰,到处寻访胜景,简直都发狂了,因为春天要尽了。当垆买酒的女子们在拂面垂柳之下,举起纤纤素手,争劝游人饮酒。回来之时,传来暮鼓之声,黄昏已至,美好的春天又过去一天,美好的春天又少了一天,叫人黯然魂销。这是游人惜春,当然也是写词人的惜春之情。

  (四)韦词即使写的是女性,也是从第一人称的角度去展示女性内心,而有别于温词的第三人称写法。这种写法使韦庄的这类词仍具有注重个人情感展露的特质。《女冠子》(一)《木兰花》《望远行》《浣溪沙》(二)等都是这样。如《女冠子》(一)

  四月十七,正是去年今日。 论文范文http://www.chuibin.com

  别君时,忍泪佯低面,含羞半敛眉。

  不知魂已断,空有梦相随。

  除去天边月,无人知。

  毫无疑问,“忍泪佯低面,含羞半敛眉” 写的是女性的神态;“不知魂已断,空有梦相随”也完全是女性的口吻。这首词完完全全是以女性的口气来写的。所谓“别君时” 的“君”指的是男性。但是,词人使用的是第一人称。相对于“君” ,当然就有一个“我” :我忍着泪水,但是,这泪水还是没有忍住,只好假装“低面”来掩饰;我“不知魂已断” ,只有在梦中与你“相随”了(而下一首就写男方在梦中见到了女友)。这里虽是女性的口气,却是使用的第一人称。尽管这个第一人称不是男性,但它展露的却仍是个人的情感,使韦庄的这类词仍然具有展露个人情感的特质。

  在韦词中,这样的例子还有。《望远行》末句说:“不忍别君后,却入旧香闺。”我怎忍心在你走后,却踏进我们一起相亲相爱时所住的香闺啊!《浣溪沙》(二)开头两句:“欲上秋千四体慵,拟教人送心又忪。”我想上秋千吧,四肢慵懒,叫人推秋千吧,心里又很是不安(忪,《玉篇》:心动不定貌。)。眼看着一天过去,明月高挂,春风悄悄吹进了画堂。这样的夜晚,有情人谁不涌起激情?你看,隔墙的梨花又开了。想到情浓处,憔悴的玉容也泛起了微红。《木兰花》一词中写道:“独上小楼春欲暮,愁望玉关芳草路。消息断,不逢人,却敛细眉归绣户。 坐看落花空叹息,罗袂湿斑红泪滴。千山万水不曾行,魂梦欲教何处觅!”打眼看,这里似乎用的是第三人称语气,但实际上用的还是第一人称。特别是词的下片,“坐看落花空叹息”,着一“空”字,很明显,这是一种自叹语气:我在这里叹息,但这又有什么用处,远方的他知道我的叹息吗?他会因为我的叹息而归来吗?“千山万水不曾行,魂梦欲教何处觅!”我们相隔千山万水,即使我到梦中去找,这千山万水我又不曾走过,叫我到哪里去找哇!这更是第一人称语气了。在韦庄的这类作品中,往往活跃着一个女性;韦庄常常采用第一人称写法,让这个女性站出来,披露自己的内心。这种内心披露,同温词的那种含蓄,那种客观的第三人称的描写,是有很大区别的。它使韦庄的词仍然带有抒发个人感情的特质,尽管它们抒发的是女性的个人感情。

  总之,韦庄的词,在题材上,不像温词多代女子立言,而是比较注重个人心灵的剖析,注重个人的独特感受的再现;他的词的题材也较温词广泛,除了抒写对女友的思念,还将自己的目光投向漂泊之感、离乱之痛、惜春怀旧。韦词也描摹女性,表达女性情怀,但是,温词描摹女性的娇羞慵懒,追求逼真细致,往往置身于旁观者的地位,词中有人无己,情感是隐微的,普泛化的,人所共有的;韦词更多的融入了自己的内心感受,或让女主人公自己披露内心,词中有己,情感是外显的,个性化的,更多地带有词人自己的特征。这不能不说是韦庄词抒情的一个重要特点。

  二、隐约的叙事为情感的抒发提供背景,同时也是抒情的一种手段,这是韦庄词作抒情的又一特点。

  温庭筠的词在抒情手段上有一个特点,这就是在词中组织繁密的意象,依靠意象来承托与暗示人物的心绪。韦庄则不同,他的许多词作,是他的情感经历的记录,具有很强的感事性特征。在这些词作中,隐约的叙事为情感的抒发了提供背景。这句话含有两个层面的意思。第一,韦庄词里的所叙之事,往往是他作词的动因;词人的心灵受现实人生中某些事件的振荡,情感郁结于中而不得不发,于是作词;第二,这些事件反映在词中成为词中的叙事,而这叙事则是词中抒情的基础,词人或者将自己的情感渗透进对事件的叙述,或者在叙述事件的基础上抒发自己郁结于中的感情;因而,在一些词作中,这种叙事本身也是抒情的一种手段。之所以在“叙事”上冠以“隐约”二字,因为它毕竟不是散文中的叙事,没有那样明确,有时更是有如草蛇灰线。

  我们不妨再看看上文已经提到过的五首《菩萨蛮》。韦庄身为唐朝的进士,但因唐朝的灭亡而成了前蜀的宰相,而且他一生几乎是到处流浪,这种遭遇,让词人满腹感慨,正所谓“物不平则鸣”,满腹的感慨总要有一个宣泄的地方,词人于是找到了词这个宣泄感情的渠道,用这五首《菩萨蛮》记录下自己心灵历程。同五首《菩萨蛮》一样,两首《荷叶杯》也是一个整体。词人同这个绝代佳人相逢,相识,相爱,相别,离别后相思。“碧天无路信难通,惆怅旧房栊。”“惆怅晓莺残月,相别,从此隔音尘。如今俱是异乡人,相见更无因。”这种苦苦的相思,就是这两首《荷叶杯》的创作缘起。两首《女冠子》也是如此。词人枕上梦见自己钟情的女友,分别已久的女友,梦见她“依旧桃花面”,“欲去又依依”,醒来方知是一场虚梦,于是“不胜悲”,于是以词作来宣泄自己的悲伤。这些作品,常常不是触“景”生情,而是因“事”生感。这不能不说是韦庄词的一个特色。

  我们再来看看韦庄在词中如何叙述这让自己生感之“事”,,而这种叙事又如何为抒发所生之“感”服务。从韦词的叙事角度去划分,可将这类词作分为三类。

  (一)韦庄的一部分词作,常常就是一首小小的叙事诗,或者说像一篇短短的叙事散文,叙事就是抒情。我们首先看看《荷叶杯》(二)。

  记得那年花下,深夜,初识谢娘时。

  水堂西面画帘垂,携手暗相期。

  惆怅晓莺残月,相别,从此隔音尘。

  如今俱是异乡人,相见更无因。

  这里有时间,“那年”“深夜”;有地点、环境,“花下”“水堂西面画帘垂”;有人物,“我”“谢娘”;有事件,有过程,“初识谢娘”-“携手暗相期”-“相别,从此隔音尘”-“相见更无因”。这些记叙的要素,样样齐备。这里,除了“惆怅”一词之外,词中没有任何其它表达感情的词语,更没有任何独立专一的抒情句。词人要表达的感情都蕴涵在叙事之中。“记得那年花下,深夜”,记得“水堂西面画帘垂,携手暗相期”,还记得相别之时,“惆怅晓莺残月”,为什么记得这样清楚,就因为这是刻骨铭心、永世难忘的相恋啊!词人就这样在默默的叙述中,表达了对自己恋人的那种强烈的永难磨灭的爱恋之情。“如今俱是异乡人,相见更无因。”这前一句是说明,后一句是议论,都不是直接抒情,但读者却可以从中读出那种入骨的沉痛。“俱是异乡人”,两人都背井离乡,这同一个人背井离乡不同,一个人离开家乡了,另一个还在家里,只要离家的一人回到家乡,就可以见面了;“如今俱是异乡人”,何年何月才有重逢的机会!可以说,词人在这里句句叙事却句句抒情,叙事就是抒情。抒情和叙事完全融为一体。

  (二)词人有时还以一组词来叙述一段时间跨度较长、内容较复杂的事件,而将抒情穿插在叙事之中;相对于这些抒情的句子,词中的叙事则是抒情的基础和触发点。这就像小说家将自己的长篇小说分为几部,又像戏剧家将自己的多幕剧分成几幕。如上面提到的《菩萨蛮》五首。这五首词组合在一起,叙述了词人在一个“残月”的早晨,同红楼的“美人”告别;然后来到江南,虽然“人人尽说江南好”,虽然江南真的“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虽然江南也有美女“垆边人似月”,但“我”还是想着红楼,思念着红楼的美人;之后词人又离开江南,这时又想起江南的好处,发誓在这新的地方,要是再看见像江南一样的“花枝”,“我”就要在此地终老,“白头誓不归”;但“我”并非真的能忘记红楼,所以,词人还要感慨“洛阳城里春光好”,感慨“洛阳才子他乡老”,还要“凝恨对残晖”,思念洛阳红楼的“美人”;可是“忆君君不知”,这更让作者感慨。五首词叙述的故事,时间跨度有几十年,几乎就是作者的一生。它像一支人生组歌,隐隐约约地再现了词人的人生足迹,委婉曲折地表达了词人的对唐朝的怀念与忠贞之情。这可以说是词作中的鸿篇巨制。

  同上面提到的《荷叶杯》等词一样,这些词中的叙事,本身就是传达词人感情的有力凭借;但是,在这些词里,也有直接抒情的语句穿插其中,相对于这些直接抒情的语句,词中的叙事则是抒情的背景和触发点。前者(指词中的叙事)如“残月出门时,美人和泪辞”,“翠屏金屈曲,醉入花丛宿”,后者(指词中的抒情)如“此度见花枝,白头誓不归”“须愁春漏短,莫诉金杯满”。以“此度见花枝,白头誓不归”为例,词人在第二首中说“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为什么强调“人人尽说”?言下之意,当然是说自己并不这么认为,不管人家怎么说江南好,自己还是要回到故乡去,回到自己曾与美人一起居住,现在已经远离却仍然日夜思念的红楼去。第三首却说“如今却忆江南乐”,“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这里就含有一个对比,“却忆”的“却”突出和强调了这种对比。当初为了红楼而听凭别人说江南好,现在自己也回忆起江南的快乐了。“此度见花枝,白头誓不归”了!要在这里终老了!这里面饱含着词人连江南都不得不离开,离红楼越来越远的一种痛苦。“此度见花枝,白头誓不归”这一抒情正是建立在前面叙事的基础上,是以对红楼的回忆,对江南的回忆为基础、为触发点的

  (三)韦庄的词中,另有一些则是截取生活的横断面,通过某种细节描写,达到抒发某种感情的目的。它所记叙的只是一瞬间的事,记叙的重点不是事情的过程,而是发生在这片刻中的某种细节,如人物神态,心理活动等等。最典型的是《女冠子》二首。第一首站在女性的角度,回忆去年的今日,与“君”相别,“忍泪佯低面,含羞半敛眉”,感叹此情此心,“除却天边月,无人知”。这是一个生活的横断面,是一段心理活动,而这种心理活动又辅之以人物的神态描写表现出来。第二首则站在男性的角度,叙述自己昨夜夜半,梦见分别已久的恋人,“半羞还半喜,欲去又依依”;然后自己醒来,方知是梦,悲不自禁,无法承受。这又是生活的一个横断面,也是一段心理活动,也有人物神态的描写。《思帝乡》(二)也是如此。它叙述一个年轻女性,在春游,落得满头杏花;这时候,她看到了一位“陌上”“年少”,风流倜傥,决心“将身嫁与”,今后纵被遗弃,也不以为羞耻。这又是一个生活的断面,一段心理活动。韦庄很擅长从生活中攫取人物刹那之间的一颦一笑,展示人物内心深处最动人的最典型的活动;而人物的这种心理活动本身就是一种情感的表露。在这里,抒情与叙事高度统一,高度融合在一起。

  总之,在抒情方式上,韦庄的词,常常以情绪记忆的形式再现自身的情绪体验,它不像温词那样过多地依靠意象来承托与暗示人物的心绪。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形容温韦词风,说:“‘画屏金鹧鸪’,飞卿语也,其词品似之;‘弦上黄莺语’,端己语也,其词品亦似之。”王国维这样说,含义当然很多;以“画屏金鹧鸪”来替代意象,以“弦上黄莺语”来替代叙事,正是其中之一。王国维已经看到,温庭筠正是以意象来抒发感情,而在韦庄那里,叙事则是抒情的基础甚至最重要的手段。

  三、清丽疏淡的抒情风格。

  韦庄与温庭筠虽同为花间词人,且世称“温韦”,但温词浓艳香软,韦词清丽疏淡,却已为世人公认。周济评二人词风,说:“飞卿,严妆也;端己,淡妆也。”此语甚受世人称道。韦庄的词,往往以白描的手法,运用明白晓畅朴素自然的语言,叙事写人,表达深藏内心的感情,有如“天然去雕饰”的出水芙蓉。

  (一)这种清丽疏淡以明白晓畅朴素自然的语言为根基。朴素并不是单调空洞,而是遣词简洁流畅;朴素,同样可以表达深刻丰富的内容。正因为如此,朴素才被人们看重。“四月十七,正是去年今日”。短短十字,毫无修饰,就像口语一样,时隔1000多年,今天的小学生仍能读懂。但是,这里面却蕴藏着深刻的内容。首先,相隔整整一年,记忆却如此准确,足见印象之深,这一天在心里的地位之重。须知那是与君相别的日子啊,须知他是我为之付出一切的人啊。其次,一个人要记住某个日子,例如亲人的生辰,还不很难;难的是刚到这一天就能想起来。但这里是刚到这一天就想到了。“四月十七,正是去年今日,别君时。”一到“今日”就想起来了。第三,主人公仅仅是这么清楚地记住了这个日子吗?不一定。主人公是天天在想着这个日子,天天想着这次分别。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天天思念,夜夜做梦,梦中都与已经离别的人在一起,这个日子,还需要记吗!第四,正因为这个日子这么不同寻常,所以当时的点点滴滴,时时刻刻浮现在心头。“忍泪佯低面,含羞半敛眉。”当时自己控制不住眼泪,只好低面掩饰;女主人公尚未全脱少女的娇羞,不敢那么直眼看,就只好“半敛眉”了。这种朴素的叙述中,有多少丰富的含意啊。

  (二)这种清丽疏淡风格的形成与白描手法的运用是分不开的。韦庄把自己的主要力量放在披露人物的内心上,对人物外貌的描写只是披露人物内心的一个途径。因此,对人物的刻画往往采取白描的手法,最多稍作点染。“春日游,杏花吹满头”,“挑尽金灯红烬,人灼灼,漏迟迟,未眠时”,“露冷月残人未起,留不住,泪千行”,“半羞还半喜,欲去又依依”,“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翠娥争劝临邛酒,纤纤手,拂面垂杨柳”等等,都是白描;像“依旧桃花面,频低柳叶眉”就算是有所点染了。但是,即便这种点染,同温庭筠也还是有很大差别的。温词说:“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渡香腮雪。”他不按“桃花面”“柳叶眉”的形式说“云鬓”,而说“鬓云”,叶嘉莹先生说,因为“鬓云”比“云鬓”更有修饰性。已经是“香腮”了,还要加“雪”,从气味,从颜色,方方面面去渲染。已经说了“照花前后镜”,还要写“花面交相映”;已经写了动作,还有再写效果,这是反复渲染。韦庄则总是白描,那样简洁,那样疏淡,那样朴素,那样清丽。这对韦词抒情风格的形成,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刘勰《文心雕龙·情采》说:“夫铅黛所以饰容,而盼倩生于淑姿;文采所以饰言,而辩丽本于情性。”一种是铅粉黛石,即花粉胭脂之类,通过化妆而外加上去;一种是由于姿容美好,一笑一盼,就能光彩照人。这后一种文采当然更是动人。而韦词就是这后一种风格。“半羞还半喜,欲去又依依”,何等朴素,何等清丽。实在值得揣摩借鉴。

  【结语】

  综上所述,韦庄的词在抒情上有如下个性:其一,抒什么情?与温词抒发共泛的女性之情不同,韦庄抒发的是自己的个性之情;其二,怎么抒情?与温词多以意象承托和暗示不同,韦词再现自己的情绪体验,偏重于叙事,在叙事之中和叙事的基础上抒情;其三,在抒情风格上,韦词清丽疏淡,不事雕琢。在这三点之中,最重要的是第一点。在谈到唐宋词抒情的特征时,王兆鹏先生认为:唐宋词史上形成了三种不同的抒情范式,唐宋词的演变史主要是这三大抒情范式的相互更迭。“一是由温庭筠创建的‘花间范式’,二是由苏轼创立的‘东坡范式’,三是由周邦彦建立的‘清真范式’。”他认为,“花间范式”所抒之情“不是创作主体独立的自我感受,而是带共性的情感,如男欢女爱、相思离别、叹老嗟卑等等,词中缺乏作者鲜明独特的主体意识,从词中看不出作者的胸襟、怀抱、气质,创作主体的个性被消融在共性的情感之中”。“抒情主人公往往不是作者自我,而是没有确切指定性的他人或‘共我’,即使是抒发自我之情,也多是假托佳人思妇之口而出之。”“东坡范式”的大部分词作“则是表现主体意识,塑造自我形象,表达自我独特的人生体验,抒发自我的人生理想”。“抒情主人公就是作者自我,写自我之情,也以我之口吻声气出之,并且‘我’字直接出现在词中,如‘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我欲乘风归去’等等。”⑤我们是否可以这样说,韦庄虽属花间词人,却与温庭筠所代表的花间词风有明显不同;他虽然具有“东坡范式”的某些因素,却又与苏东坡的词有一定距离。他是一个站在温庭筠与苏东坡之间的人物。而正因为如此,韦庄在中国词史上更有其自己独特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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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释】①参见叶嘉莹《唐宋词十七讲》第87~102面。②见《唐宋名家词选》第16~17面。③见江苏版《唐宋词鉴赏词典》第82~83面。④见叶嘉莹《唐宋词十七讲》第83~85面。⑤参见王兆鹏《唐宋词史论》第134~149面,第159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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