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碑汉隶碑刻艺术特色 第2页
3.笔法
此碑笔画形态几乎全用圆浑之笔,也偶用方笔:如“土”字末笔,“屋”字末笔,“南”字长横起笔都倾向方笔“折刀头”法。然其出锋决无方笔,全以圆笔出之。或尖笔露锋如“匠”字磔尾,“延”字末笔磔尾等,所谓“露锋以纵其神”或圆笔敛锋乃至卷锋出锋者,如“所”字中的挑画和波画,“不”字的波挑,“列”字末笔慢挑等,均用回锋收笔,所谓“藏锋以包其气”也。正是这种圆笔的广泛运用,又加之此碑所用隶书主要特征笔画波挑上并不刻意用肥笔突出而具自然收束,使得此碑笔道圆润。婉通流畅,具有“玉箸篆”笔意。在这种笔道行笔的表现上,此碑和《曹全碑》具有了相似之处。在行笔上,此碑也是“多用毛笔锋尖部位,而少用或者几乎不用笔肚,如果将先笔笔锋分为十等分,那么,此碑最多用到二分或三分毫。”[5] 这种用笔“下过三分”也正是其波挑无肥画过分突出的原因所在。“隶书中的起笔作‘蚕头雁尾’,是一种装饰性特点的笔法,一些写隶书的人把这种笔法加以夸张或不适当的多用,格调低于汉隶,把‘蚕头雁尾’写的过分了。”[6] 此碑在这一点上,格调显然更高出许多唐隶、清隶乃至同时代的夸饰过分的隶碑。从这个意义上说,其在《曹全》之上。隶书笔画讲“平面宽结”当中的“平画”是一种视觉的相对“平”而决非纯粹的现实中的平。正如其它许多名碑一样,《张景碑》所运用的笔画在总体上感觉无一不平者,然大多笔画实际并不平,带弧度的笔画正是其奇逸之处,弧形笔道寓于平画之中,正如蒙娜丽莎的一丝微笑一般含蓄深沉。“四”字上平画呈上拱之姿,弧的正中转折点也正落于字的中轴线上。而当中两条短竖及两边竖画,都有一定斜度且对称着呈现相背状,在视觉上似乎是在中轴线某一点发射的四条线的片段。整个字呈现出完全对称的形态,上拱的横画及四张的竖画构成了一顶庄严神武的皇冠。“牛”、“正”、“土”的末“牛”上横微微上拱之意(碑中的大多数“宝盖”头的平画,大都呈上拱状)“治”字中“厶”下平画则作下凹之状,“守”字中宝盖头的末短竖,则有向内俯视的姿态微斜向中宫。“月”字内的两点,一平一斜,富有变化。“印”字左在短横右上斜,右部短横则向右下斜,而末笔竖画则与左竖相向,全字无一笔无斜度,然而重心却极稳。此碑点画变化也十分丰富,如捺笔在该碑中笔画变化就有多种形态。“教”、“敛”除捺笔平压而出,而“丞”、“令”、“延”、“大”等字捺画则微微带有上挑之状。平压出者似“如来神掌”气压万象,四极安定;上挑出者,如“风卷残云”、“鸿飞鸾舞”势欲飞腾。正可谓“一画之间,变起伏于峰杪”此其一例,其它笔画亦多有变态。
三、张景碑的意义
徐无闻先生在1988年1月临《张景碑》时指出:“《张景碑》之精者,在《史晨》《曹全》诸碑之上。”在此,徐先生之意暗含《张景碑》风格当与《史晨》、《曹全》等婉劲一路放归一类。就知名度而言,显然《史晨》、《曹全》已受到其自出土以来诸名家的高度称赞,或云《史晨》乃“八分正宗”或云其为“隶中馆阁”者,或云《曹全》“字法遒秀逸致”、“娟秀特甚,隶之有《曹全》如楷之有赵董。”或以为《曹全》为汉隶高度成熟时代表作,已显出程式化特征。总之,《史晨》、《曹全》为典型的隶书:法度完备。《张景碑》正以其法度完备,蚕头雁尾,结字严谨,背分取势的典型隶书特征而足与《曹全》、《史晨》等碑媲美。 “隶书的独特笔法表现得最充分的,即是世所习见的《华山碑》、《史晨碑》、《乙瑛碑》、《熹平后经》、《孔宙碑》、《曹全碑》等,学隶书从这类汉碑入手,才是正路。”[7]从前文的分析中可以看出,以为《张景碑》法度严谨,循规蹈矩,端庄而失之于刻板,艺术个性并不突出的观念是没有道理的。当然,此碑也绝非个性太强烈而具有排他性,正如徐无闻讲:“个性太强的作品学了变化不了,它的局限性很大,因其所含的普遍规律少,可供发挥的使用的就更少”。[8]那种以个性著称的是不利于作为学习范本的。《张景碑》的艺术个性寓于中和,而非夸饰,这是更有味道的艺术个性。从书法学习的角度来讲,张景碑可以而且应该成为汉隶入手的法书。
再者,《张景碑》出土较晚,较前代名碑更清晰,所以是学习隶书基本特征的较好的范本。
总之,《汉张景造土牛碑》是汉隶鼎盛时期的代表作之一,气度典雅,端庄而遒逸,兼《史晨碑》、《曹全碑》之美。法度严谨,隶书的独特笔法表现的非常充分,字法于规矩中见各各自足之逸态,字口清晰,易于初学。所以,作为汉论文范文http://www.chuibin.com/代隶书典范碑刻的《张景碑》,能够与已经成名之汉碑同列,成为隶书入门的范本。
作者:颜以琳(1979- ) 男,山东潍坊人,西南大学研究生,硕士,研究方向:美术学(书法教育与实践)
地址:西南大学文学院中国书法研究所
邮编:400715
注释 [5] 曹建 《大学书法鉴赏》重庆 西南师范大学出版社 2003.62
[6] [7] [8] 徐无闻 《徐无闻文集-篆隶书法简论》北京 文物出版社 2003.2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