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科的生存与发展儿科现状

儿科的生存与发展儿科现状
湖北武汉市中心医院正式撤销儿科门诊,而早在4年前,该院就已经撤掉了儿科病房。对此,该院相关负责人表示,由于新门诊大楼正在修建中,现有门诊要拆迁,医院需要对科室设置进行“微调”;另一方面,儿科门诊量逐年萎缩,现在每天只有二三十个号,而有些科室病源非常饱和,诊室却不够。所以,医院决定暂时撤销儿科门诊,以后是否恢复要视医院业务发展情况而定。

    据了解,在武汉多数综合性医院中,儿科萎缩已成现实。武汉市中医院、市三医院、市六医院、空军医院等多家医院已撤销儿科病房。还有些医院则是将几张病床设置在门诊,变通为观察室,如市四医院、十一医院、长航医院等。

    “现在,综合医院的儿科整体滑坡,除了专科医院和少数省级医院外,其他医院几乎都取消了儿科病房。”当地一家省级三甲医院的儿科医生说。

  效益差是主因

    “医院撤销儿科,除了病源萎缩外,关键是儿科效益差,赚不了钱。”一位医生告诉记者,“与别的科室相比,儿科的情况比较特别。儿童的耐受性差,对小孩用药要尤其谨慎,相比成人来说用药量少,而且也相对便宜,医生在开相关检查时也有所顾虑,这样直接导致科室收入少。另一方面,设置儿科的投入又很大,如一台小儿胃镜设备约70万元,但小儿胃病的发病率却很低,这样一来,儿科不仅没钱可赚,反而成为了医院的负担。”

    一位医生透露,相对于医院其他科室尤其外科、骨科、妇产科等,儿科医生的收入差了几个档次。其他医生每月奖金能有数千元,而儿科医生的奖金每月只有一两百元。

    虽然武汉大学中南医院、武汉大学人民医院等大型医院表示不会考虑撤销儿科病房和门诊,但医院相关负责人也坦言:“儿科是医院的低创收科室。”

    在众多医院纷纷撤销儿科的同时,专科医院显得势头很好。湖北省妇幼保健院的数据显示,该院儿科的住院人次和门诊量从2000年的10万人次/ 年开始,以每年5万人次的数量递增,到2004年已达30万人次/ 年。武汉市儿童医院的门诊量和住院量最近几年来也一直以10%的年平均增长率递增,去年门诊量100万人次,住院量3万多人次。

    不过,一名在儿科专科医院从业的医生并不认为这些数据可表明专科医院“形势一片大好”,他说:“确实,专科医院的患者并未减少,但一样不好做。与我在大学里一起读儿科系的同学改专业的不少于半数,而高中同学中,学医的人有一半的收入比我高。”

    儿科萎缩,大量的儿科医务人员纷纷改行。武汉市中心医院儿科曾配有22名医生,到撤销前只剩下6名医生。撤科后这些医护人员另作安排,原儿科主任被安排至呼吸内科。市六医院儿科曾有4名医生,如今只剩2名医生维持门诊。一位儿科医生对这一状况很是伤心:一方面儿科医生流失,另一方面,因为不好分配,不少医科大学连儿科系都取消了,儿科人才后继乏人,这将导致整个学科的发展危机,“将来谁给孩子们看病呢?”

  体制困境的典型体现

    对于武汉市中心医院撤销儿科之举,当地很多市民表示反对。有一位市民认为,作为一家三甲医院应该设有儿科,不能因为经济效益就撤了,医院还要讲社会效益。如果大医院都撤销儿科,孩子有病就不能就近就医了。另外,如果病人都集中在几家专科医院,会使专科医院负荷过大,无疑加重“看病难”。

    武汉市卫生局医政处负责人表示,虽然此举与有关法规相违背,但可以理解。根据1994年卫生部的有关规定,儿科是三级综合医院必须设置的论文范文http://www.chuibin.com科室。这位负责人称,包括市中心医院在内的非营利性医院财政拨款非常少,只够退休人员的“人头费”,医院其他开支必须靠医疗收入,这样一来,创收少而投入大的儿科就拖了医院经营的“后腿”。而湖北省卫生厅医政处相关负责人则表示,当医院扩建、拆迁时,在小范围内变更科室设置是允许的,行政部门不强行干涉。但医院在调整时,必须以病人为中心,不能完全以市场为导向。

    “这是体制造成的。医院要养活自己,都给科室下达了任务,儿科经常完不成。医院从市场角度出发撤销儿科,我觉得无可厚非。”一位三甲医院的儿科医生认为,“但这个问题需要从根本上解决。”

    郑州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宣传科的郭凯民告诉记者,在计划经济时代,国家全额拨款,医院的人员工资、设备投入等国家都是全包的,所以不存在这个问题。在推行了市场化改革后,政府对医院的投入逐年减少,形成了以药养医的局面,这个问题才逐渐凸显。

    “现在医院在强制性定价,以药养医的体制下,医疗服务收费一直难以体现医生的劳动价值,一般的科室还可以通过药品收入来弥补偏低的医疗服务收入,但儿科与一般科室相比,在用药和检查方面根本挣不了什么钱。儿科的一些专家连自己的工资都赚不回来,这是市场化逼出来的不正常现象。”郭凯民说。

    “群众对医疗的要求越来越高,但政府对医院的支持力度又不够,这样下去,医院简直没法活,儿科的困境可以说是现有体制矛盾的典型体现。”一位医生进一步表示,“只是强调药占比等要降到多少个百分点之下,不是科学的办法。以药养医的体制下,医院其实是在为药厂打工。国家应该想办法从源头、从上游将药价降下来,而不是从终端堵,只盯着医院。发改委十几次降价,老百姓感觉不明显,其中原因很多,但主要责任不在医院。而且必须要强调,在降价的同时还要想办法提高医疗服务收费,提高医务人员的收入水平。”

  可实行动态管理

    医院撤儿科是无奈之举,但对于保存儿科的必要性,很多医务人员还是持肯定态度。一位内科医生告诉记者,小儿与成人的治疗是有差别的,其他科室也经常会找儿科医生会诊。若儿科这个学科萎缩了,对医院总体来说有不良影响。

    “如果病人并不是很少,就不应该仅为效益差而撤科。我认为体制问题只是暂时现象,最终国家会想办法解决。但在国家还没有大的动作之前,医院应该扶持儿科,向其倾斜。我院就是这样做的。”郭凯民说,“即使病人较少,也可以实行动态的管理加以保留,相应减少病床数和医务人员数量。如在各科之间实行病床动态管理,当有某些科连加床都满足不了病人入院时,就可以住到病床相对宽松的其他科的病区里,由原科的医生跟过去治疗。”

    另有医院管理者也表示,虽然说现在卫生部门不再强行干涉医院的管理了,但也需要根据当地卫生资源总体布局、人口变化等实际情况予以动态调控,不能完全任其自生自灭。

  [记者手记]

  在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之间寻求平衡

    撤儿科,无疑是经济效益优先原则的结果,儿科本身没钱赚是原因之一,同时也是为了将院内有限的门诊、住院用房让给更有效益的科室,医院并不讳言。

    主管部门对此实际持默认的态度,虽然认为医院此举违反有关规定,但错似乎不在医院,而在于以往的规定不符合社会发展。主管部门不干涉这类的“科室调整”。在政府投入严重不足的现状下,主管部门要求医院既要养活自己又要兼顾社会效益,确实有点底气不足。在这的氛围下,医院撤某一“包袱”科室也就根本不用担心会影响评级、年度考核之类了。事实上,不仅是武汉中心医院这一级的医院在撤,也有个别经营观念较为超前的东部省级大医院早在几年前就撤了儿科,以让位于微创外科等经济效益较好的项目。

    不难看出这里有个比较危险的倾向:惟经济效益论。这种倾向不仅从短期来看会影响群众就近就医等需求,长远来说也会影响儿科这一学科整体的发展,进而影响这一学科总体诊疗水平。这种倾向也反映在另外一些科室的扩容上,美容赚钱大家都来搞,准分子激光赚钱便都一哄而上。这样发展下去,很难想象将来的综合医院将由哪些科室组成。作为非营利性的公立医院,这种市场化经营有过度之势,不仅公立医院作为保障人民基本医疗需求的功能将大打折扣,从资源配置上来说也会形成新一轮的资源浪费。

    在对医改失败的种种声音中,公立医院的市场化经营凸显的种种问题已经引起了各方关注,政府应如何实现其监管责任、对区域卫生资源调控的职能,也再一次被提上议事日程。正如一位医院人士所说,政府以前是既当裁判员又当运动员,管得太宽,现在又有点矫枉过正,有不作为之嫌。目前的体制下,公立医院市场化经营这个度该如何把握,如何找到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的平衡点,对此政府又该如何作为,当是下一步医改要着重解决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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